随着Moderna和默沙东共同研发的mRNA-4157等癌症疫苗公布关键性临床试验结果，癌症疫苗作为一种新兴的癌症治疗方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在近期的2024年世界疫苗大会（WVC）上，美国FDA旗下生物制品评价和研究中心（CBER）的主任Peter Marks博士在谈到癌症疫苗时表示，FDA已做好准备来审评这些颠覆性的新型癌症疫苗，这预示着癌症免疫治疗领域或将迎来新的篇章。

什么是癌症疫苗？

癌症疫苗是一种新兴的免疫治疗策略，旨在训练免疫系统识别并消灭癌细胞。这类疫苗大致分为两大类：预防性疫苗和治疗性疫苗。预防性疫苗通过预防特定病毒感染来降低某些癌症的风险，而治疗性癌症疫苗的目标则是治疗已存在的癌症。治疗性癌症疫苗通过将免疫系统暴露于与特定癌症类型相关的分子来激发免疫反应，使免疫系统能够识别并消灭癌细胞。治疗性疫苗通常由特定癌症抗原和佐剂组成，后者作用于免疫系统以增强疫苗的效能。

随着测序技术的发展，癌症疫苗的研发领域正迅速进步，科学家通过识别癌细胞中DNA变异所产生的新异常蛋白质（即新抗原），为疫苗设计提供了新的靶点。这些新抗原的发现为开发治疗性癌症疫苗提供了新的方向，同时也推动了癌症治疗向个体化医疗的演进。

Moderna和默沙东共同研发的癌症疫苗mRNA-4157包含编码最多34种新抗原的单一合成mRNA分子，这些新抗原是根据每位患者肿瘤独特的DNA序列突变特征通过算法设计而成。当将此癌症疫苗注射入体内时，这些RNA所携带的新抗原序列会被翻译成蛋白质，并通过体内的抗原呈递，刺激产生T细胞抗肿瘤反应。人工智能（AI）在mRNA-4157的开发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包括从肿瘤和血液样本中快速获取下一代测序数据、分析它们的基因突变，并预测最有可能引起免疫反应的新抗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算法可以通过配对临床和免疫原性数据进行学习，有望更好地筛选出最具临床活性的新抗原。

尽管人工智能在诸如mRNA-4157的癌症疫苗开发过程中展示了巨大潜力，但它的使用也引入了新的变数，特别是在监管方面。虽然治疗性癌症疫苗的开发目标是通过常规的临床终点（如肿瘤进展和总生存期）来证明其有效性，但人工智能技术的创新性带来了新的监管挑战。对于这一问题，美国FDA和生物医药行业正寻求新的审评方案以应对这一挑战。

基于AI研制的癌症疫苗所面临的监管挑战

在mRNA-4157疫苗的开发过程中，AI扮演了关键角色，它指导着如何定制个体化疫苗以对抗癌症，基于AI算法所识别的新抗原序列，其产生的蛋白质可能会因人而异。鉴于AI算法会随着新信息的输入而进化，为了确保基于AI的疫苗临床试验的完整性和可靠性，疫苗研发公司必须在研究开始前“锁定”算法，以防止任何潜在的变化影响研究结果。

Moderna公司疗法开发和肿瘤学负责人Kyle Holen博士指出，考虑到人工智能在该项目中的核心作用，Moderna预期FDA在审评mRNA-4157等疫苗时，将要求对其算法进行彻底审评。

这引出了一个新的监管议题：在将疫苗视为全新产品之前，对AI算法允许进行多大程度的修改？尽管Moderna已经开始就此问题进行内部讨论，但到目前为止，尚未得出明确的结论。这一挑战突显了在高度创新的医疗领域中，监管框架需要不断适应技术进步的重要性。

面对挑战，FDA打算怎么做？

Moderna已与美国FDA就其mRNA-4157疫苗项目进行了沟通，探讨了更换测序供应商和调整抗原数量范围的影响，这些变更将被认为是对项目的重大修改。然而，目前尚未明确这些调整是否需要提交新的补充申请，或是在首次获得批准后，针对任何重大变更提交全新的新药申请。根据行业媒体Fierce Biotech报道，FDA的Peter Marks博士似乎倾向于对癌症疫苗的更新采取更严格的审评标准，将其变更后的产品视为新产品。

考虑到癌症疫苗可能需要频繁更新，要求每次更新都经过全面的审评或进行大型随机临床试验似乎不切实际。因此，Marks博士提出，美国FDA正在考虑的平台技术认定（platform technology designation）可能针对该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

FDA最近发布了关于“先进制造技术”认定计划（“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designation program）的指南草案。此举旨在通过新技术推动产品开发和药品生产过程的改进。FDA仍在单独制定“平台技术”认定的具体细则，目的是为了让使用相同平台技术开发的产品享受到更简化的审评流程。

虽然FDA提出“平台技术认定”的概念已有一段时间，但Marks博士指出，该概念尚未得到充分应用。他强调，mRNA技术的应用将迫使FDA积极探索并扩大这一理念的应用范围，以适应新兴技术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