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开场致辞
理事长致辞
董 晨 中科院院士、上海市免疫治疗创新研究院院长、BiG理事长
盛夏苏州热情似火,但生物医药产业界却迎来了寒冬,似乎有些季节交错。中国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历程,其实浓缩可见在苏州生物医药产业发展历程之中。从10年前的一片荒凉,到现在高楼林立,甚至成为了中国乃至世界制药行业不能忽视的一个地区。
先通过模仿,用同样标准的制造,为我们国家解决缺医少药的问题,走到现在已然有非常大的成功。但如何往后怎么走,现在大家又提出了新的观点:立足本土,做全球创新。
这个使命实际上也是BiG的一个新使命,需要各行各业的汇集,包括在大学院校里做基础研究的科学家们,从人才培养、基础研究、临床研究上做出一些贡献!也需要像BiG这样的conmunity,把创新药进一步推进,这样才能够做真正的first in class,对我们自己国家以及全球能够有所贡献。
02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免疫与细胞焦亡
Pyroptosis (细胞焦亡):From antibacterial immunity to antitumor immunity
邵 峰:中科院院士、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学术副所长
我们团队最初主要致力于研究胞内菌是如何被机体识别,发现了细胞焦亡是机体重要的天然免疫反应,在拮抗感染和内源危险信号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细胞凋亡与细胞焦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细胞焦亡表现为细胞的不断胀大和最终细胞膜的破裂,整个过程会伴随着细胞内容物的大量释放和机体的免疫激活,我们团队在细胞焦亡领域有一系列重要发现:比如gasderminD(GSDMD)是caspase-1和caspase-4/5/11共同的作用底物、Gasdermin其他家族蛋白在炎症反应、细胞焦亡中的作用机制与在肿瘤学中的临床应用价值等等等。
通过利用控制细胞焦亡中的一系列信号通路重塑免疫微环境,可以达到高效治疗肿瘤的效果,目前的初步研究也发现了联合治疗的可行性,比如PD1抗体。
2021年7月,基于以上述天然免疫和细胞焦亡领域领先的科学发现为基础;我和邓天敬博士联合创立了炎明生物,以开发突破性的,全新作用机理的,治疗炎症和肿瘤的新药,矢志成为全球领先的中国生物科技公司。
董晨:你觉得NIBS对你的发展有什么影响,未来NIBS是偏向于专心做科研吗?还是偏向于转化做公司?
邵峰:两方面问题,一方面是对于年轻的PI来说,他们研究的到底怎么走。我们这代人跟现在有点不太一样的,当年我们属于关起门来自己做,尤其在早期的阶段。当年我回国前四年没有出去参加任何一个会议,每天都在实验室自己读文献,钻研历史的脉络。所以还是希望年轻PI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做研究。
至于转化,我很清楚,我不太主张有一个东西立刻去转化。因为我觉得如果在Academic Career还没有成果的时候,没必要分神做这些事情,实际上是小车拖重的东西,年轻的时候没有资源、没有影响力,但做公司这件事情又需要很大的资源。
主席致辞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中国情节
肖瑞平:北大未来技术学院院长、和其瑞医药联合创始人/董事长、NEJM副主编、BiG理事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跟science 、nature、Cell不一样,杂志内容是关于人的数据,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种是original research articles,第二种是review articles,第三种是其它种类,包括医疗政策及法规法则等。
临床研究需要一个医院、需要医生、护士、病人,还需要各种权威专家,制药公司,这是一个全方位的系统工程。以RCT为例,这最常见的且证据力度最高的临床研究。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的文章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各种各样的RCT。RCT能够建立因果关系,必要条件是要有实验组和对照组。除此之外,要有国际多中心临床数据。所以最具说服力。
在原创一类新药的面世过程中,确实靶点、通路很关键,但也要跟临床的研究、临床的工作者密切配合,这一条龙才能走通。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在搭这个桥梁,从基础研究到最后,这个桥梁是很艰巨的,有时候大家说九死一生,这个路是要闯的,要走的,我是非常喜欢做这种搭桥的人。所以,在中国这个领域、生物医药产业方兴未艾,大有可为,非常有前景。
最后将我很喜欢的一句话送给大家:Success is getting what you want,Happiness is wanting what you get。Panel:
源头创新与转化,南派&北派武功秘籍
肖瑞平:北大未来技术学院院长、和其瑞医药联合创始人/董事长、NEJM副主编、BiG理事
张连山:恒瑞医药副总经理兼全球研发负责人
刘勇军:信达生物总裁
黄 嵩:北生所行政副所长、BiG青委 主持
黄嵩:过去两年非常不容易,国际形势非常得风云变换,有俄乌冲突、台海危机、中美未来如何定位两个大国关系的挑战。另一方面,国家的经济下行压力越来越明显,医药改革为了确保老百姓吃药价格低廉的问题,所以难免会影响到药企将来的利润空间问题,如何持续保持一个药企的创新能力,人员和资金的投入要非常大,这是我们整个行业面对的问题,不知道各位在这方面有没有一些看法和理解?
刘勇军:这个“寒冬”并不是第一次,年轻人也有可能经历第一次,但对于大公司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我觉得对于我的团队来说,现在可能需要更精打细算,要务实、要做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我们整个战略里面不是单纯追求原创创新,也有对传统靶点的仿制,但仿制是你必须去做这个靶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因为这样我们才还有机会。同时,这个时候科学家要有一个信念,自己焦虑可以,但是不能让团队的焦虑,要给他们信心,只要把工夫做到家,好的药肯定能出来。
张连山:现在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对企业都不是特别友好,外部受地缘政治的影响,原来我们认为FDS是一个非政治性组织,但现在也具有政治偏向,我们必须面对事实,这也会迫使许多公司在个性化上要做一些新的调整。怎么做呢?从去年恒瑞就开始严格的预算控制降本增效,预估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做进一步的调整,增加研发的效率,这个方面需要做一个提升。在过去高速增长的情况下,可能大家也不会注意怎么把结构梳理得更清楚,但现在我们有时间做这些事情,让真正有意义、特别重要的项目梳理出来这,把有限的资源用在重点项目上面,实现短期的回报,这还是很重要的。我们还是要勒紧裤腰带,好好做事情过日子。
肖瑞平:确实我自己是作为科学家创业也有一些体会,和其瑞也是因为从实验室转化出来的,因为市场的寒冬确有体会,在去年融资跟今年融资是不一样的环境,但我觉得坏事可以变好事。我们要第一,艰苦奋斗,把结构合理化。第二,这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对于我个人的体会对整个和其瑞,或者行业可以重新看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优先事项,把资源用在刀刃上。第三,在中国做生物医药产业,有很多优势,病人、病种都很丰富,我们需要考虑怎么把这个优势发挥出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生态环境,把它在逆境中做扎实,把这个链条做完整,从一个公司、从整个国家能够把泡沫打破,大浪淘沙,总的来说坏事可以变好事,我是很有信心的。
黄嵩:中国生物医药产业很多源头创新的企业都属于Biotech阶段,是不是每一个Biotech都需要追求发展成为Big pharma,还是中国需要几个Big pharma就可以把所有的销售、运行都提高效率,达到最好的平衡。各位对将来整个大的生态格局,五年、十年的展望有什么看法?
张连山:我个人认为今后五年或者十年,整个生态会更健全。其实大家在争论的biotech、biopharma,或者是传统的pharma,其实没有太多意义,这只是一个semantics(语义)问题。我认为行业的分工在中国现在已经做得不错。另外我也呼吁中国传统的企业,愿意接盘,把优质的项目接走,而不是落入外企之手,我们需要思考怎么样把这个生态系统做起来,我们还是把有限的资源花在最强、最关注的地方,这样才能把一个产品、公司做好做大。
肖瑞平:确实我们未来技术学院,教授们创业的精神、企业家精神还是比较积极的,目前有20多个公司,去年有一家上市,现在有多家融资到C轮也是准备上市。他们为什么能够融到资,首先还是需求,找到他们能够贡献领域里面需要的,比如说一些精准医疗、新靶点,还有一些医疗仪器,也是我们正在着力做得。最后肯定是一个成长规律,有少数的会训练得长成参天大树,有的可能会腰折,有的可能会授权出去,或者被大公司并购,那它也完成它的使命,但是对整个土壤,对中国的行业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我觉得这也是中国整个行业的必由之路。
刘勇军:我觉得中国现在整个生物医药阶段,还是一个像十七八岁的阶段,非常有能量活力。比如说苏州有差不多2000家biotech公司,我希望大家都成功,也希望有机会被恒瑞这样的大公司、跨国MNC买掉,这也是非常成功的。10年20年之后,中国能有5-10个能与挤进全球TOP50大pharma排名,就十分值得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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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研究者角度看中国抗肿瘤药物的“出海之路”
李 进:同济大学东方医院肿瘤医学部主任
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我们中国的制药企业准备好了吗?看中国抗肿瘤药物的“出海之路”需要4个条件:科学性、先进性、可行性、合规性。
科学性:走出国门,不能哗众取宠,更不能绑架感情!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是“出海”基本要求。靶点新、通路新、我们要认真去探索分子的科学性和开发性相结合,把自己的成果开发出来为病人提供服务。
先进性:要解决当前临床未被解决的问题,例如药效、安全性、制剂类型等等。其次,在内卷的当下,需要考虑在研新药是否处在全球排名靠前的位置,抢得先发优势。适应症的探索不一定都是first-in-class,只要比现有的标准治疗有优势,疗效或者安全性。也就是体现了 “以病人利益为核心,以临床价值为导向”。
可行性:在研究过程当中,首先一定要多跟临床医生沟通,才知道临床的痛点在哪里,不要闭门造车。其次,要了解监管的要求,了解FDA、CDE批准标准就是关键的研究。Me-Too可否到美国上市?基本不可能。在批准药物上市的时候,美国FDA不会考虑价格的因素,费用是商业保险公司自己考虑的问题,FDA只管批药
合规性:临床研究一定要跟我们的临床价值相符合,我们做任何的临床研究都要研究重点,有的要ORR,有的要PFS也有OS。最近CDE出台了很多的规范,建议大家如果要在中国上市认真把这些规范从头到尾看,认真了解一下,如果要在欧美上市,要把美国FDA和欧盟EMA的规范认真研究一下,这样才能保证你出海的成功。在所有的临床研究过程当中,出海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关键节点就是临床研究的质量,这是成功的关键因素,不是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要特别关注临床研究当中的风险管控,质量控制和质量检查包括设施选择和用药方案。
Translating immunology science to medicine
刘勇军:信达生物总裁
今天,我跟大家分享一个原创的免疫学转化的故事,这个故事跟我20年前的科研工作有关。2021年5月Amgen与其合作伙伴AstraZeneca已向FDA提交了抗体药物tezepelumab治疗严重哮喘的生物制品许可申请。
tezepelumab的靶点是TSLP(ThymicStromal Lymphopoietin,胸腺间质淋巴细胞生成素),它的发现可以追溯至二十多年前。当时我在加州的先灵葆雅DNAX研究所,首次揭示了人TSLP和人过敏性疾病的关系的生物学基础。Nature Imumunology 在20周年庆的时候,TSLP和过敏性疾病关系的发现被选入过去20年免疫学最重要的里程碑之一。
18年前,我们实验室发现了两个和过敏性疾病相关的靶点—TSLP和OX40L,但是先灵葆雅并没有开发相关药物。而是安进一直在开发TSLP,安进一段时间也曾要放弃抗TSLP抗体的开发 。所以说新药开发的道路非常曲折,有很多的随机因素。
全球制药巨擎的战略布局
Fiona Yu:优诺健创始人、《制药巨擎的成功密码》作者
全球制药巨头,通过内部的生态发展和外面的兼并收购,有越来越大的发展趋势。以2021年的销售额而论,辉瑞已经达到796亿美元,排名世界第一,而排名为世界第十的GSK也收获了321亿美元的销售额。对这些巨无霸公司的战略进行分析,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到制药产业的宏观态势,从而能够更加明智地确定自身的构架和方向。Fiona的演讲共分为三部份:
第一部份、分析了目前全球制药行业所呈现的趋势,以及共同面临一些主要的问题:较低的研发投入与产出比、由内部研发为主转向外部购买和合作研发的R&D 2.0新版本、专利断崖的挑战与威胁、频繁的兼并和收购、许多过去卓越的公司逐渐消失;
第二部份、对强生、诺华、武田和再生元等四家全球制药巨头的不同战略进行了分析,总结而言,共有这些点共性:有竞争力的技术、兼并收购、以利润为核心而进行业务转向、分拆/剥离、专利保护、学术合作、创新中心、商务拓展、孵化器、创业风投、协作研发等。
Fiona还强调,对企业的战略进行分析和定位,一定要务实地回归到每家企业创业的条件、时期、人、和环境当中,因为每家企业的DNA是完全不同的。只有看到真实的差异,才能够有切实的收获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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