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对一系列制药行业的公司并购，美国、欧洲和加拿大的反垄断监管和执法机构正在组建一个工作组，以更好地了解这些并购交易对处方药定价和竞争的影响。

工作组的目标是更新制药并购影响的分析方法，包括：并购可能造成的潜在经济损害；并购在多大程度上可能阻碍研发创新；挑战并购所需的证据；以及在审查交易时如何考虑公司所从事的其它行为（例如，价格垄断）。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代理主席 Rebecca Kelly Slaughter 表示，“鉴于近年来制药并购的高交易量，伴随着药物价格飞涨和对该行业反竞争行为的持续关注，我们必须重新考虑我们对制药并购的审查方法。与国际和国内执法合作伙伴携手合作，我们打算采取积极的态度来应对反竞争性制药并购。”

工作组除 FTC 之外，还包括加拿大竞争局、欧盟竞争事务总局、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美国司法部反垄断司以及美国三个州的总检察长 —— 宾夕法尼亚州、威斯康辛州、加利福尼亚州。

FTC 可能会对制药并购采取更严格的审查，并考虑当事方的过去行为（例如，价格垄断和反向付款）以及合并对创新的影响和新的竞争损害理论。FTC 还正在考虑基于新的或扩大的损害理论，需要哪些证据来质疑交易，以及在采用这些理论的情况下，哪种类型的补救措施才行得通。

Slaughter 表示，FTC 将审查过去的制药业并购。对于过去的并购案，是会重新执法还是会放一马，Slaughter 表示，“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要回顾先前的执法行动或缺乏执法的行动，并认真理解和思考我们哪些地方做对了，哪些地方做错了。如果我们做错了，我们能够如何改进分析，以及在哪些地方需要采取纠正措施。法律没有限制我们事先采取执法行动的能力，这样做对我们而言更加有效。但是，如果我们认为需要事后采取行动，我希望我们考虑是否可以采取行动。”

背景

近年来，制药行业并购的数量和价值一直在增长。根据 Dealogic 的数据，2020 年，全球共有 1643 笔生物技术和制药交易，价值 2930 亿美元。其中，美国 617 笔，价值近 2080 亿美元。超过 2016 年的 1118 笔全球交易，价值 1300 亿美元，其中美国 387 笔，价值近 690 亿美元。

近年来，欧美反垄断监管机构已逐渐加强对制药业并购以及可能危害消费者和竞争的其它做法进行审查，包括品牌药商与仿制药商之间寻求专利诉讼和解的“有偿延迟（pay-for-delay）”协议，这可以阻止低成本仿制药的上市。尽管制药商之间的大型并购并非经常发生，但 FTC 被批评在审查这些交易时采取的方法太过狭隘。总的来说，FTC 审查两个制药商可能重叠的治疗类别（包括现有药物以及正在开发的药物）并要求对重叠的业务进行剥离。

但是，批评者认为，FTC 未能审查这类分析是否有效地帮助维持了足够的竞争。这一批评在去年 AbbVie 以 630 亿美元收购 Allergan 时尤为明显，当时 FTC 要求出售三种药品作为批准该交易的条件。在 3:2 的投票表决中，FTC 决定“资产剥离可以完全弥补拟议交易中任何潜在的竞争损失。”但批评者认为，该决定目光短浅，并指出，虽然用于治疗导致无法正确消化食物的疾病的两种药已经出售给雀巢，但 AbbVie 和 Allergan 依然控制了该类药 95% 的市场。这一理由促使两名 FTC 委员发表异议，并指责 FTC 不愿在法庭上对并购提出挑战。

对此，Slaughter 指出，涉及大型和较小制药商的合并值得仔细审查，因为这样的交易可能会抑制特定类型治疗产品的开发，进而抑制竞争。这方面的代表性案例是 2019 年罗氏试图收购 Spark Therapeutics。FTC 审查了两家公司现有产品和正在管线中的产品之间的重叠，一个关键问题是罗氏是否有动机延迟或终止 Spark 的 A 型血友病的先进基因疗法。FTC 最终认为这不是问题，并允许交易继续进行。

评论

FTC 前政策与评估助理主任 David Balto 表示，“我认为工作组正在认识到过去的交易存在争议，例如，AbbVie 的并购案。尤其是 FTC 对待持续反竞争行为的问题。这是 FTC 与其他国家采取不同方法的原因，因为国外监管机构更愿意研究持续的反竞争行为。这给 FTC 增加了压力，使他们不得不考虑诸如有偿延迟和回扣墙（rebate wall）”Balto 现在代表反对制药并购的消费者团体和工会联盟。回扣墙是指制药商与药房福利管理组织之间就将药物放入处方集或保险计划承保范围内而订立的合同的做法。通过为药品提供更高的折扣 , 制药商可以避免竞争对手的产品在处方集和保险计划中获得优先排名。

公共公民药品获取项目负责人 Peter Maybarduk 表示，“FTC 经常通过允许价格欺诈、滥用垄断的制药巨头之间的并购而让消费者失望。这些并购限制了可以降低价格的竞争，并通过吞噬产品线损害了创新。我们很高兴看到 FTC 与国外竞争主管机构合作。希望 FTC 能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 并认真考虑如何充分利用 FTC 的法定授权来打击有害的并购、垄断性价格滥用以及大型制药商所采取的所有反竞争行为。”

欧洲制药工业协会联合会（EFPIA）发言人表示，“近年来 , 在各种学术论文中都讨论了技术和制药领域中损害的创新理论，这一倡议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这些理论的推动。这些机构有权在其各自管辖权中规范并购控制的既定法规和程序范围内辩论损害理论。EFPIA 认为今天的公告对于现有审查标准没有任何实质性偏离。”

作者：识林-蓝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