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变灰白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明显的标志之一，随着年龄逐渐增大，原先的黑发也渐渐失去了年轻时的光彩。通常头发变白被认为是衰老的一个标志，这个过程不可逆转。然而，近日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一个病例让人看到了白发变黑的希望。

抗癌疗法的潜在副作用是让白发变黑？

这名51岁的男性患者患有慢性髓系白血病（CML）。他接受了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尼罗替尼（nilotinib）的治疗。在18个月随访时，他欣喜地告诉医生，他的满头灰发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这期间他并没有使用其它药物或者染发产品。医生的检查发现，除了他的头发变回此前的棕黑色以外，并没有在他的皮肤、粘膜、和头发上发现其它的色素分布异常。鉴于尼罗替尼在他身上表现出良好的疗效，医生决定让他继续服药，他的头发也仍然维持着年轻时的色彩。

文章的作者之一，荷兰Albert Schweitzer医院的Peter E. Westerweel博士表示，据他所知，这是首例使用尼罗替尼后头发变黑的患者。当他在医院网站上发布了这一发现后，另一名患者告诉他，他的头发在接受尼罗替尼治疗后也改变了颜色。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患者的头发从白变黑呢？

尼罗替尼治疗CML的主要机制是通过抑制BCL-ABL蛋白激酶活性。不过，在2018年发表的一项研究中，科学家们发现，使用尼罗替尼处理黑色素细胞系，会导致黑色素水平的上升。而毛囊中的黑色素细胞是生成黑色素，让头发变黑的主要细胞。进一步研究发现，尼罗替尼可能通过抑制AKT酶的磷酸化和激活CREB的磷酸化来导致黑色素生成（melanogenesis）。

更多药物能让白发变黑

有趣的是，尼罗替尼并不是唯一一种让白发变黑的药物。此前发表的一篇综述文章对以往接受药物治疗后白发恢复颜色的研究进行了系统性总结。作者发现133例患者接受某种药物治疗后出现灰白的头发重新恢复颜色的情况。患者接受的治疗多种多样，最主要的两类具有抗炎症作用或黑色素生成刺激作用。

其它被认为可以刺激黑色素生成的药物包括另一种用于治疗CML的酪氨酸激酶抑制剂伊马替尼（imatinib），在一项回顾性研究中，接受治疗的患者中7%的患者报告在治疗2-14个月后出现灰白头发恢复颜色的情况。另一种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厄洛替尼（erlotinib）在两位转移性肺腺癌患者中导致白发恢复颜色。

此前的一项研究显示，EGFR抑制剂索拉非尼（sorafenib）也具有激活黑色素生成的能力。

此外，促炎症细胞因子（比如肿瘤坏死因子α、IL-6和IL-1）都是黑色素生成的抑制因子。毛囊组织中的很多细胞，包括巨噬细胞，都可以生产这些细胞因子。衰老毛囊的结构缺陷可能导致炎症水平上升，抑制黑色素生成。而抑制这些促炎症因子的活性有可能允许黑色素生成继续进行。

不过，研究人员都指出，这些药物大多用于治疗癌症患者，它们本身都具有其它的潜在不良副作用，包括恶心、疲惫、脱发等等。直接使用这些药物在健康人群中作为将白发变黑的疗法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而且，接受这些药物治疗的患者成千上万，出现白发变黑的病例却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部分原因可能是患者没有积极报告头发颜色变化，然而更可能的原因是毛囊色素沉积的调节机制错综复杂，靶向单一机制并不足以让头发颜色改变。

这些病例虽然不见得支持使用抗癌疗法将白发变黑，但是也给人们带来了希望。那就是头发变白虽然是衰老的自然过程，但却不一定是必然的或者不可逆的。这些罕见病例可能帮助科学家们指出潜在可以靶向的作用机制，未来开发出让白发变黑更为安全和有效的药物。

参考资料：
[1] Kockerols and Westerweel, (2022). Hair Repigmentation Induced by Nilotinib. NEJM, DOI: 10.1056/NEJMicm2119953
[2] Man Delighted After Leukemia Treatment Turned His Gray Hair Back to Brown. Retrieved August 15, 2022, from https://www.newsweek.com/leukemia-treatment-cancer-hair-color-change-nilotinib-1732563
[3] Kim et al., (2018). Induction of pigmentation by a small molecule 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 nilotinib. Biochemical and Biophysical Research Communications, https://doi.org/10.1016/j.bbrc.2018.06.148
[4] Yale et al., (2020). Medication-Induced Repigmentation of Gray Hair: A Systematic Review. Skin Appendage Disorders, https://doi.org/10.1159/000504414
[5] Jeong et al., (2021). Development of Pigmentation-Regulating Agents by Drug Repositioni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olecular Sciences, https://doi.org/10.3390/ijms220838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