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婴儿时期，肠道菌群还未建立完善，免疫系统也不成熟，肠道、呼吸道等部位都极易被感染。生命之源——母乳，为婴儿提供必不可少的营养，还含有多种抗感染的生物活性成分。不仅有利于认知的发育，还可以帮助抵抗传染病和慢性疾病，进而降低婴儿因腹泻或肺炎等常见婴儿时期疾病的死亡风险。

世界卫生组织也提出，母乳喂养是为婴儿提供健康成长和发育所需营养的理想方式，对于母亲的健康也同样有好处 [1]。它们还建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婴儿出生后的前 6 个月，应该坚持纯母乳喂养。

不过，母乳对婴儿抵抗感染的免疫调节作用从 2011 年才开始有所认识，因此大家对一些确切的机制还不是很清楚。

近期，来自奥古斯塔大学医学院的 Jack C. Yu 教授带领团队在《美国医学会杂志·儿科学》上发表了一项研究，他们首次在人类母乳中发现了一类新的可以抵抗入侵者的免疫细胞——先天性淋巴细胞 （ILCs） [2]。在此之前，并没有研究证明母乳中存在先天性淋巴细胞。

在 20 世纪 60 年代时，研究人员才确定母乳中存在免疫细胞，有研究证明，新鲜且未经高温消毒的母乳中存在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淋巴细胞，干细胞和上皮细胞。新生儿通过口服母乳每天摄入多达 10^8 个母体细胞，其中 80% 是巨噬细胞。这些成分的存在，不仅保护母亲乳房免受感染，还同时调节发育中婴儿的免疫系统 [3]。

这次 Jack C. Yu 教授的团队，对来自 4 位泌乳期母亲的 30mL 人乳进行了流式细胞计量和细胞分选。他们惊讶地发现，新鲜人乳中竟然含有之前未发现过的免疫细胞——先天淋巴细胞（ILCs），而且还是全部 3 个亚组都包含！

非细胞毒性 ILCs 根据产生细胞因子分泌和转录因子表达的不同，可以被分为 ILC1s，ILC2s 和 ILC3s 这 3 个亚组 [4]。它们不具有直接杀伤细胞的能力，而是通过调节、调动其他免疫细胞发挥免疫作用。三个亚组在母乳中的含量存在明显差异，其中 ILC1s 的量最多，其次是 ILC3s 和 ILC2s。

母乳中三类 ILCs 含量柱状图，ILC1 含量最多，其次为 ILC3，最低为 ILC2

它们为婴儿提供了第一线的免疫保护。

在发育过程中，所有类型的 ILCs 都能在婴儿体内组织中定位，在病原体入侵的第一时间快速响应。不过它们的响应不会像同属先天性免疫的 NK 细胞那样极具杀伤力，而是释放细胞因子来传递信号，“指挥”巨噬细胞去迎敌，对抗病原体感染，是肠道微生物组分和婴幼儿适应性免疫的关键 [4]。

三个亚组细胞的功能既有相同也有差异，过去的研究指出，ILC1 和 ILC2 能够对抗寄生虫，ILC1 还能对抗胞内细菌感染，ILC2 和 ILC3 都具有损伤修复和促进炎症的作用 [4]。

为了检测 ILC 在母乳中的存活情况，研究人员在小鼠身上进行了实验，发现母乳的这些细胞能够非常坚强地穿过胃酸，而且最多能在幼鼠肠道内生存 6 天 [5]！

不过要注意的是，当换到低温环境时，ILCs 还有母乳中其他的一些免疫组分并不能存活，换句话说，冷藏处理的母乳会失去这些对婴儿有益的成分。所以说，在妈妈们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新鲜母乳喂养是最佳选择。

这个研究也比较了三类 ILCs 在母乳中分泌的细胞因子含量， ILC1 产生的干扰素 -γ的水平是 ILC3 产生的细胞因子 IL-22 的 7 倍，是 ILC2 产生的细胞因子 IL- 5 的 5 倍。

三类 ILCs 在母乳中分泌的细胞因子含量柱状图

科学家们认为，ILCs 通过调节新生儿免疫力来帮助婴儿形成口腔和肠道的微生物群 [2]，有助于新生儿不成熟的免疫系统，迅速适应从菌群结构比较单一的子宫内换到微生物漫天飞舞的外部世界的过程。短期内，ILCs 可能有利于保护新生儿免受感染，长期来说，可帮助婴儿完善自身免疫系统。对于母亲，这些细胞也同样能起到保护作用，使母亲免受哺乳期可能发生的感染。

不过研究进行到这里还存在着很多疑问，比如母体 ILCs 到底如何调节婴儿 ILCs 的数量？它们与肠道微生物之间又有怎样的互作？带着这些疑问，接下来研究人员将把目光放到了解 ILCs 进入婴儿肠道后会发生什么，如何塑造新生儿免疫系统和微生物群上面，更加详细地为我们揭示它们的“工作原理”。

参考资料：

[1].http://www.who.int/topics/breastfeeding/zh/

[2]Baban B, Malik A, Bhatia J, Yu JC. Presence and Profile ofInnate Lymphoid Cellsin Human Breast Milk.JAMA Pediatrics,April 9, 2018.

[3].Ballard O, Morrow AL. Human milk composition: nutrients andbioactive factors[J]. Pediatric Clinicsof North America,2013,60（1）：49-74.

[4]. Artis D, Spits H. The biology of innate lymphoid cells[J].Nature,2015,517（7534）：293-301.

[5]. Cabinian A, Sinsimer D, Tang M, et al. Transfer of maternalimmune cells bybreastfeeding: maternal cytotoxic T lymphocytes present inbreastmilk localize in the Peyer's patches of the nursed infant[J]. PLoS One.2016,11（6）：e0156762.

来源：奇点网

作者：Nina 应雨妍